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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代各地马车的考古发现

商代的马车,除见诸王邑内高级权贵的礼仪生活范围外,各地的族落方国贵显人物,一般也拥有马车,作为出行的交通工具。《商颂·那》云:“约軧错衡,八鸾鸧鸧,以假以享”,记四方诸侯乘坐豪华的马车,到商王邑来献享。《礼》书中有称诸侯乘墨车、建龙旅,入天子之门助祭。《商颂·玄鸟》亦云:“武丁孙子,武王靡不胜,龙旂十乘,大糦是承,”郑注:“高    
②参见张长寿、张孝光:《殷周车制略说》,《中国考古学研究——夏鼐先生考古五十年纪念论文集》, 文物出版社,1986年。 ③杨宝成:《殷代车子的发现与复原》,《考古》1984年6期。 ④孙机:《中国古独■马车的结构》,《文物》1985年8期。 ①石璋如:《小屯殷代的成套兵器》附《殷代的策》,《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》第22本,1950 年。 ②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队:《1969—1977年殷墟西区墓葬发掘报告》,《考古学报》1979 年1期。报告中称之为“管状器”。 ③《诗·大雅·棫朴》。 ④《合集》6834。 ⑤岛邦男:《殷墟卜辞研究》(中译本),374~376页。
宗之孙子有武功有王德子天下者,无所不胜,服乃有诸侯建龙旂者十乘,奉承黍稷而进入者,”孔疏:“举其有十乘耳,未必同时至也。”说明商王邑是当时政治和交通中枢所在,时有各地的贵显人物,乘坐各式各样的马车出入往来。 商代各地族落方国贵显阶级的马车,在考古发掘中每有发现。1979~1980年河南罗山蟒张后李发现商代息国墓地,在一座高级权贵墓 内,出土一件铜车饰,形似伞盖,首部饰云雷纹、小圆涡和四足蝉纹,可能是车顶盖帽,十分少见①。看来,这种车属于出行交通工具,不像是战车。 1971—1972年安徽颍上赵集王拐村征集到一批这一带出土的晚商车辖、铜铃、弓形器等②。 1978年河北灵寿县西木佛村发现一座商代“亚■”的贵族墓葬,在出土的24件随葬品中,有车辖、铜铃、铜泡等车马器③。 1991年河北定州北庄子发现的商代贵族墓,出有驾车用的铜策两秉④。 1971年山西保德县林遮峪发现一座商墓,在随葬的30件铜器中,有车辖、舆栏饰、车铃、马铃等午马器19件⑤。 山西灵石施介村发现一处商代“■”族贵族墓地,在1985年发掘的一座一椁三棺一夫两妻合葬墓内,有殉人一具,仅随葬铜器就达40余件,内有车马器。还出土一根铜策,长28.1厘米,细管状,上有半圆形纽管,上端饰牛首,下端饰兽首,管表有细线纹①。造型工艺与上节述殷墟出土铜马策相比,更胜一筹。(见前图16:1)1988年又在附近10米处发现车马坑一个,惜被盗,车制结构情况不清②。 50年代陕西武功游凤镇曾出土商代铜器一批,及车马器21件③。 1975年陕西渭南县南堡村农民在平整村东坡地时,发现一座出有商代“莘邑”铜器的贵族墓葬,随葬铜器52件,玉器3件,骨蚌器40多件。其北10米处也有车马坑一个,惜被平掉④。 1983年陕西清涧县李家崖一座商代土石结构城址,出有车马器⑤。 1986年陕西西安东郊老牛坡发现一处商代晚期墓地,清理大小墓葬45座,有车马坑和马坑各一个,车为一车两马,马坑中人马犬同穴,唯所属主墓尚未找到⑥。 四川广汉三星堆商代古城,1986年在城内中轴线上发现2个祭祀坑,其中二号坑内除出有大批精美的铜、金、玉、象牙、骨、石器外,还出有车形    
①信阳地区文管会、罗山县文化馆:《河南罗山县蟒张商代墓地第一次发掘简报》,《考古》1981年2期。 ②阜阳地区博物馆:《安徽颍上、赵集发现商代文物》,《文物》1985年10期。 ③正定县文物保管所:《河北灵寿县西木佛村出土一批商代文物》,《文物资料丛刊》(5),1981年。 ④《定州北庄于商墓发掘简报》,《文物春秋》1992年增刊。 ⑤吴振录:《保德县新发现的殷代青铜器》,《文物》1972年4期。 ①陶正刚:《灵石县旌介村商代墓葬》,《中国考古学年鉴(1986)》,文物出版社,1988年,95~96页。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、灵石县文化局:《山西灵石旌介村商墓》,《文物》1986年11期。 ②陶正刚:《石楼式商代青铜器概述》,殷墟甲骨文发现90周年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,1989年。 ③段绍嘉:《介绍陕西省博物馆的几件青铜器》,《文物》1963年3期。 ④左忠诚:《渭南县南堡村发现三件商代铜器》,《考古与文物》1980年2期。 ⑤吕智荣:《试论李家崖文化的几个问题》,《考古与文物》1989年4期。 ⑥西北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:《西安老牛坡商代墓地的发掘》,《文物》1988年6期。
器⑦。 山东寿光县益都苏埠屯商代晚期贵族墓地,屡有“亚醜”族氏标识的铜器出土,还曾发现过铜軎、辖、轭首、踵等车马器构件①。1965~1966年又发现两座二墓道大墓和两座中型墓,另发现车马坑一个,出土了一套比较完整的车马器②。 1983年寿光县城北“益都侯城”亦出有商末车马器③。 1957午山东长清具兴复河发现一座商代墓葬,出土青铜礼器16件,又有车马器同出④。 山东膝州市前掌大村一处商代方国贵族墓地,自1981年以来经前后三次发掘,发现其平面布局以3座两墓道大墓呈南北中轴线排开,东西两侧各横排两座甲字型大墓,这些大墓周围又错落着一些中小型墓葬。在1987年第三次发掘中,发现车马坑一个,另又在M214的两墓道大墓棺椁上发现两套车轭及零星马骨,M215的甲字型大墓内也出有车器⑤。 山东胶县西庵一处商周贵族墓地,曾出土过大型石磐和铜车马器等。1976年又发现车马坑一个,一车四马,年代似已属西周早期⑥。 以上16处商代车马坑或车马器构件发现地,计河南1处,安徽1处,河北2处,山西2处,陕西4处,四川1处,山东5处,以商代的东方和西北方为多见,分布地域基本集中在黄河中下游半湿润地区和部分半干旱地区,为华北旱作农地区,自然地理条件应是促成“陆地乘车”这种古代交通工具得以在本地区高层权贵中广泛使用的重要外因。 除此之外,1979年河南荥阳西史村晚商遗址曾出土一个残陶豆,柄部刻有一个陶文“■”字①,同于甲骨文车字写法。帝乙时卜辞中又有记征伐苏皖交界处淮水流域的危方,缴获其“车二两”(《合集》36481)。陕西周原出土甲骨文中有“车乘”(H11:124,H11:35)、“卜曰:其衣车马,惟又习”(齐家112)。凡此,也均说明马车在当时各地族落方国上层贵族集团间流行程度,以及这种交通工具在上层社会生活和政治军事方面的价值。应注意者,上述山东膝州前掌大商代方国贵族墓地,马车构件既见于有两墓道的中字型大墓,又见干线挨其左右的有一墓道的甲字型大墓,可见在方国内部,拥有马车者不只限于方国君主,还容或有君主配偶和重要臣属一类人物,大体与殷墟王邑内的情况相类似。 商代各地所见的马车,就其性质用途言,可分为乘车交通工具和战车两    
⑦四川省文物管理委员会、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、广汉市文化局、文管处:《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 坑发掘简报》,《文物》1989年5期。 ①山东省文物管理处、山东肯博物馆:《山东文物选集——普查部分》,文物出版社,1959年,图版七九~ 八四。 ②齐文涛:《概述近年来山东出土的商周青铜器》,《文物》1972年5期。 ③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:《前进中的十年》,《文物考古工作十年(1979~1989)》,文物出版社,1991 年,169页。 ④山东省博物馆:《山东长清出土的育铜器》,《文物》1964年4期。 ⑤考古所山东队:《腺县前掌大新石器时代及商代遗址》,《中同考古学年鉴(1988)》,文物出版社, 1989年,175~177页。胡秉华:《腾州市前掌大商代遗址》,《中国文物报》1989年3月10日。 ⑥山东省昌潍地区文物管理处:《胶县西庵遗址调查试掘简报》,《文物》1977年4期。 ①郑州市博物馆:《河南荥阳西史村遗址试掘简报》,《文物资料丛刊》(5),1981年。
类,但大部均是一车二马的独斩车,而不是单马驾驶的双辕车。河南罗山息国墓地出上的车顶铜盖帽,制作考究,知当时为了遮阳避雨,有的马车上已设有车盖,盖帽形似花朵向下张开,大概是为了便于把盖帷的缯帛固定住。文献中称车盖为笠,亦称签。段注《说文》云:“大而有把,手执以行,谓之签;小而无把,首戴以行,谓之笠。是簦为笠,析言之固有别也,浑言之,则簦亦可谓笠。”商代的车盖可能源出实际生活中的雨具,并不固定在车上。《周礼》即有言王之车仪,陪乘的“道右”当“王下则以盖从”。另据《左传·宣公四年》:“以贯笠■”,杜注:“兵车无盖”,车上张盖,增加阻力,影响车速,又妨碍交战。由此推言,商代有车盖的马车,似用为乘车。 陕西老牛坡出土的双马輓引独辀车,无兵器同出,也为乘车。 轨距2.25米,轴长3.15米,轮径1.4米,轮辐16根,与殷墟出土车制无大异。其箱舆外形作横长方形,宽1.6、进深0.72米,是为中型车,大概只能容乘员2人。舆内周壁曾髹漆,留有成片漆皮,底部铺有皮韦编织物,印痕犹存。相比之下,殷墟郭家庄发现的一辆乘车,箱舆的栏杆、木板不仅髹漆,还画有红黑相间的彩绘图纹,前栏的木板又贴有红布装饰,车内缀有牙片饰物,铺有坐席①,似乎显得更为豪华,标志着商代王邑与地方国族在车制上的某种等级或文化发展差异。 商代各地的族落方国,其少数统治集团成员服用车马已较为常见。《吕氏春秋·简选》称武王伐商,“虎贲三千人,简车三百乘,以要甲子之事于牧野而纣为禽。”《诗·大雅·大明》描述其事云:“牧野洋洋,檀车煌煌,驷■彭彭,维师尚父,时维鹰扬,凉彼武王,肆伐大商。”考古发现的周初马车有以四马輓引,异于殷制。看来,某方掌握的制车工艺和驾车技术的高明程度,以及拥有车辆的数量,一方面直接为某方贵显统治阶层的权势所利用,另一方面也成为衡量其一时力量强弱的重要标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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