③
武认为,“马以驾车,不可言走,曰走者,单马之称。”是走马即骑马。《易·系
①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队:《1986—1987年安阳花园庄南地发掘报告》,《考古学报》1992 年1期。 ①杨锡璋:《安阳殷墟一般保护区墓葬与车马坑》,《中国考古学年鉴(1990)》,文物出版社,1991年, 245~246页。 ②《世本·作篇》。 ③《日知录》卷二九。
辞传下》云:“服牛乘马,引重致远,以利天下。”《屯卦六二》有云:“屯 如邅如,乘马班如,匪寇,婚媾”。高亨先生指出,这是描述古代掠婚,“谓 乘马而来者,屯然而拥至,邅然而转行,又般然而回旋,非劫财之寇贼,乃 娶女之婚媾也。”④说明至周代,骑马出行已广泛见诸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。 按常识言,骑单马当早在马车发明之前。吕思勉即说过:“世无知以马驾车而不知骑乘之理,亦无久以马驾车而仍不知骑乘之理。”⑤马车的考古实物,已可追溯到商代前期,而商代各地马车的发现,也层出不穷。骑马远行,自应是夏商以来颇流行的交通事象。 前述所见,商代马车普遍以两马挽引,与之相应,甲骨文有不少双马并卜之辞,如: 庚戌卜,王曰贞,其■左马。 庚戌卜,王曰贞,其■右马。(《合集》24506) 惟利马暨大■亡灾。(《合集》36985) 惟■暨■子亡灾。 惟■暨■亡灾。 惟■暨■亡灾。 惟并■亡灾。(《合集》37514) 惟并驳。(《合集》36987)两马为对,旨在选择何两马合用,可使驾车相安而齐同。《仪礼·士丧礼》云:“賵以两马,是惟得驾。”①辞中的“并马”,类于言“左马”和“右马”,相当《说文》说的“骈,驾二马也。”《韩诗外传》云:“古者命于其君,然后得乘饰车骈马。”总之,上辞之马,是为驾车的马。 但甲骨文中另有一类称作“两”的单马,如:宁延马二两,辛巳雨以雹。(《合集》21777)■以马自薛。允以三两。(《合集》8984)马十两有□(《合集》1097) 马廿两有□(《合集》1098) 癸巳卜,往马卅两。(《京人》2987) 马五十两。(《合集》11459)“两”为单位量词。称“两”的马,数量组成多少不一,无公约数可计,数目无规律性,一般均出现在正被使用的动态场合。与用作祭牲或畜养在厩的马也不相涉,如“岁于祖乙五马”(《佚》883)、“王畜马在兹厩”(《合集》9415),后者均不称“两”。另外,在战争场合,称“两”的马又每与战车同列,如五期一片征危方卜辞,提到俘获马若干两、车二两②。这与周初《小盂鼎》铭说的伐■方,“俘马百四匹,俘车百□两”,意义相类。显然,称“两”的马自成单元体,义与匹同,盖指带有羁饰的单骑,见于战争场合则指骑兵之马。此类单骑或骑兵之马在殷墟考古有发现。 1935年殷墟第11次发掘,在王陵区曾发现几座马坑,坑中埋马多者37
④高亨:《周易古经今注》(重订本),中华书局,1984年,170页。 ⑤吕思勉:《先秦史》,364页。 ①《公羊传·隐公元年》云:“车马曰赗。” ②《合集》36481。
匹,少者1匹,都带宠头,有铜饰①。特别是1936年第12次发掘,小屯C区M164墓内发现埋一人一马一犬;其人装备有兽头铜刀、弓形器、链、砺石、玉策等;其马头部有当卢、颔饰等羁饰。石璋如先生曾指出,这种现象“供骑射的成分多,而供驾车用的成分少”,是为“战马猎犬”②。 1950、1976年武官大墓前后二次发掘,南、北墓道内共发现马28匹,也大多有辔饰③。 1959~1961年苗圃北地发现马坑3个,内1个埋一人一马,另2个各埋一马④。 1969~1977年孝民屯东南地一座编号为698的墓内殉有一马。另在白家庄西北地发现的150号墓内,出有带羁饰的马二匹⑤。 1971年后岗一座二墓道大墓的南端,发现祭坑一个,内埋二人二马⑥。 1976年王陵区发掘的110号墓内,埋有二马,头部有辔饰、铜泡,嘴边有铜镳⑦。 1978年王陵区发现马坑40个,有马117匹,多者埋马8匹,少者1匹,不少马带有马镳⑧。 1989年郭家庄西南地发现马坑1个,内埋三人二马,已见上节引述。另外,在陕西西安老牛坡商代墓地,也曾发现“战马猎犬”现象,在一 祭坑内人马大同埋①。 以上考古资料,很难相信如此众多的马都会与马车有什么必然联系,至少那些带有羁饰的马,当初曾经作为单骑或战马役使过。与马同埋的人,有的可能为骑兵,有的可能为一般骑马者,有的可能力贵族僚属或下人,有的可能力养马奴隶。不如说由于当时社会比较普遍崇尚骑马,因此才出现以单骑或战马殉祭的礼俗。 在商代,高级权贵外行有马车代步,而一般贵族成员则往往是骑马代步。甲骨文中有“多马”、“多马卫”、“多马亚”、“马亚”、“马小臣”、“戍马”、“族马”等武职,恐怕属于骑兵中的大小头目,这也多少反映了在一般贵族阶层骑单马以代徒步的习尚。 昔董作宾先生曾据6片甲骨残辞,互补得一则完整史事,全辞云: 癸亥卜,■,贞旬亡祸。王占曰:有祟。五日丁卯,王狩敝,■车马□,■坠在车,禽马亦有坠。②记商王武丁在敝地狩猎中发生的事故。■似为王乘马车的陪乘或驾车者,禽为一起狩猎的武臣,骑的是马,不料两者相■,■摔下马车,禽连人带马翻倒。在此场合,王乘马车,臣正武士骑马随同前后,
①胡厚宣:《殷墟发掘》,学习生活出版社,1955年,82页。 ②石璋如:《殷墟很近之重要发现·附论小屯地层》,《中国考古学报》2册,1947年,24页。 ③郭宝钧:《一九五○年春殷墟发掘报告》,《中国考古学报》5册,1951年。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 阳发掘队:《武官大墓南墓道的发掘》,《考古》1977年1期。 ④《殷墟发掘报告(19591961)》,文物出版社,1987年,26~27、288页。 ⑤《1969—1977年殷墟西区墓葬发掘报告》,《考古学报》1979年1期。 ⑥《1971年后岗发掘简报》,《考古》1972年3期。 ⑦《安阳殷墟奴隶祭祀坑的发掘》,《考古》1977年1期。 ⑧《安阳武官村北地商代祭祀坑的发掘》,《考古》1987年12期。 ①《西安老牛坡商代墓地的发掘》,《文物》1988年6期。 ②参见前引石璋如文。此据《合集》11446~11449等片稍有补正。
可见统治者的出行场面,拥拥簇簇,等次序然。 甲骨文中还有一些反映贵族成员骑马外出的史料,如: 丙辰卜,即,贞惟必出于夕,御马。(《合集23602》) 壬辰卜,王,贞令■取马,宁涉。(《合集》20630)必,祖庚祖甲时臣正,武丁卜辞有“小臣必”(《怀特》961),或为同一人而臣于两朝。御字用其本义,即《说文》:“御,使马也。”御马犹言骑马,谓必在夜间骑马外出。后一辞记宁有外涉之行,王命令■为其取马。 商王朝的一般臣正通常以骑马代徒步,各地的普通贵族成员也大致如此。但作为高级权贵却不尽乘马车,兴之所致,亦有骑马之举。如:“王其步,惟鎷”(《合集》36984),鎷字从金,可能形容王所骑的铜色之马,也可能指马的精美羁饰,要之,商王的骑乘,品种色调和马饰无疑显得更高级。由此辞又可得知,甲骨文说的“步”,不一定指徒步,也指骑马,如“令小尹步”(《屯南》601)、“令我史步”(《天理》140)等等,恐怕理解为骑马外出,似更适切些。有些场合言“涉”者,容或指骑单马涉水过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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