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、养生有“道”
养生以求健康长寿,是有“道”可寻的。这“道”就是具体的措施和方法,也是养生这一事物的客观规律。散著于春秋战国而成书于汉代的《内经》。《内经》中有这样的论述:“上古之人(实指商代以后的人),其知道(养生之道,即健康长寿的措施、方法、规律)者,法于阴阳,和于术数,食饮有节,起居有常,不妄作劳,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,度百岁乃去。”这里明确指出养生之道并非神秘之物,就是“形与神俱”的具体措施。
第二、养生之道可“得”
养生之道,是可以掌握的。只要掌握了生命运动的客观规律,就能达到健康长寿的目的。“故阴阳四时者,万物之始终也,死生之本也。逆之(不掌握客观规律而违背之)则灾害生,从之(掌握客观规律而因势利导)则苛疾不起,是谓得道”(《内经》)。
第三、防于“未然”
在《内经·素问》篇中有这样一段名言:“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,不治已乱治未乱,此之谓也。夫病已成而后药之,乱 已成而后治之,譬犹渴而穿井,斗而铸锥,不亦晚乎!”提出了防患于未然的理论,它不但是治理国家的重要指导思想,也成为了我国古代医学和养生学的重要理论支柱,是养生术产生发展的理论依据之一。
第四、年寿可“变”
虽然古代哲学中有“寿命在天”(孔子《论语》)的天命论思想,但社会的发展和实践,自然导出人对天命的怀疑,而看到人为的作用,认识到了人的寿命和万物一样是可变的。《吕氏春秋》:“天生阴阳,寒暑燥湿,四时之化,万物之变”,这种可变的规律是可以掌握的,并且能够有效地用于寿命的延长上,“察阴阳之宜,辨万物之利以便生;故精神安乎形,而年寿得长焉;长也者,非短而续之也,毕其数也”。这一思想在《左传》中也有表述:“社稷无常奉,君臣无常位,自由以然。故诗曰‘高岸为谷,深谷为陵’。三后之姓,至今为庶”。变化的思想,是对天命观的一定程度的否定。由于相信人体自然之强弱和寿命之长短是可变的,而人的自为行动(如通过养生术)是促成变的途径,这就为养生术的广泛实施奠定了理论基础。使人们相信,在人体的健康长寿问题上,也能够“人定胜天”(《苟子》)。
第五、动以养生。
“动以养生”的思想,以杂家的《吕氏春秋》为代表。这本书是由秦国吕不韦组织门下客人撰写的。其中《本生》、《重已》、《责生》、《情欲》、《尽数》诸篇,有着系统的养生思想与方法的叙述,是对先秦养生知识的一个概括和总结。
《吕氏春秋》对养生的概念有较正确的理解。指出“长寿”的意义并非人本来寿命短要加以延长,而是指善于养生,使人们活完生理机能应有的活动过程,即“尽数”。据《尽数》载:“天生阴阳、寒暑、燥湿、四时之化,万物之变,莫不为利,莫不为害。圣人察阴阳之宜,辨万物之利以便生,故精神安乎形,而年寿得长焉。长也者,非短而续之也,毕其数也。”
《吕氏春秋》认为,要长寿就要养生,其方法是“顺生”即顺应人们生理机能、自然等生活规律;“节欲”即生活要有节制,对于声色、饮食、起居、衣着之事,都要适度,否则对身体有害;“去害”即要去掉那些对健康有害的因素;“主动”,即运动,这是《吕氏春秋》可贵的养生思想。在《吕氏春秋·尽数》篇中,提出了著名的“流水不腐,户枢不蠹,动也。形色亦然 ”的论述,从而指出了运动的重要意义;主张靠积极的运动来增进健康,认为“巫医毒药逐除治之,故古人贱之也,为其末也”。《尽数》说明靠服药治病不是维护健康的好办法,这与《内经》的《治未病》的积极防疾增进健康的可贵思想是一脉相承的。其很可贵之处,则在于它阐明了“生命在于运动”的规律。
在先秦时期,“动以养生”的思想逐渐成熟,提出了“劳”和“动”两方面内容的“动以养生”观念。“劳”包括“居无求安”(《论语·学而》)、“不妄作劳”(《内经》)和“一张一弛”(《论语》)、“务以自佚(逸)”《吕氏春秋·孟春记》)等诸方面,多属劳逸结合与劳逸适度的自我调配,还并非有意识的身体锻炼活动形式。“动”则指有目的的某些身体自我训练过程。如:《礼记》中所说的“仲夏之月,可以远眺望,可以升山陵”的登山远眺活动;《汉书·艺文志》所说的战国时人以“引步”(徒手体操)求健身的活动;《内经》所说的“广步于庭”、“导引”、“按”(按皮肉捷举手足)等身体操练形式;《庄子》所说的“吹响呼吸,吐故纳新,熊径鸟申,为寿而已矣。此导引之士、养形之人,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”。都反映了当时已广泛存在的“动以养生”的实践活动。到汉代则将它全面总结,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中国古代导引体操套路体系。马王堆西汉墓出土的《导引图》以及汉末三国时华佗《五禽戏》就是很好的见证。到唐宋乃至明清,更促成了它的全面发展,达到日趋完美、出类拔萃的地步。象形拳、八段锦、十二段锦及逐渐与武术结合的各种习武练功养生的套路形式出现,即为例证。
第六、“静以养生”
“静以养生”的思想,以老子、庄子为代表。老子姓李名耳,字伯阳,谥曰聃。春秋末期的思想家,著有《老子》一书,又名《道德经》,深为后世养生家、道家所重视。
老子从“虚无、无为”的哲学观点出发,提出了“恬淡寡欲”、“清静无为”的养生思想和养生原则。老子说:“致虚极、守静笃。 夫物芸芸,各复归其根,归根曰静,是谓复命,复命曰常,知常曰明。”这些话都强调“致虚”、“守静”,指出虚、静是一切事物很根本的状态,人们应该归复于生命本源的虚静状态。老子的这些思想为后世以静养生提供了重要的认识
论和方法论原则。
庄子继承和发展了老子的养生观点,进而提出了“静以养生”的思想。所谓“无视无听,把神以静,形将自正。必静必清,无劳汝形,无摇汝精,乃可以长生”。《庄子·在宥》。要人们做到“恬淡寂寞虚无无为”。这些思想构成了我国古代养生界主静派的思想基础,其对后世的养生家、医学家,甚至哲学家所采用的修炼身心的方法产生了影响。
庄子提出养生的同时,对追求健康与长生的“导引”“养形”予以完全否定。《庄子·刻意》否定了五种人,其中一种人是导引之士、养形之人,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。这种观点显然是片面的。然而,庄子借“庖丁解牛”的故事,提出了“依乎天理,因其固然”的养生原则,主张只有遵循自然法则,才能保持形体的强壮和精神的健全,却是十分可贵的。
“静以养生”的思想,是在“动以养生”思想形成以后,在养生实践中派生出来的一个支流。“动以养生”思想萌发于商末和西周,成熟于战国末期和汉代;而“静以养生”思想则萌发于战国后期,成熟于两晋南北朝至隋唐五代。二者时间相距足有五百至一千年之久。
“以静养生”思想萌发于“劳逸适度”、“张弛相辅”、“不妄作劳”等有关劳逸结合的观点;到了战国末期,进而发展出与“动以养生”相对的一派主张,至汉以后才逐渐构成体系。提出了一套关于“养性”、“养神”、“练心”、“内修”、“行气”、“胎息”等观点和措施来,形成了“治气养心之术”。经唐宋两代而渐具规模,足可以和“动以养生”之术相比美。
第七、“养备”、“动时”
提出了养生之道的要领是“养”和“动”二字。“养”包括“信医”(扁鹊《难经》语)即重视医疗保健,“饮食有节”、“起居有常”、“洒扫沐浴”等卫生保健措施,“不妄作劳”、“善于习动”、“导引之术”、“治气养心”等身体活动与身体操练以及心理修养方面的健身措施。并指出养与动必须合乎“备”(全面认真)和“时”(适时而不间断)的标准要求。《荀子》:“养备而动时,则天不能使之病;养略而动罕,则天不能使之全”(《天论》)。《吕氏春秋》指出:“流水不腐,户枢不蠹,动也。形气亦然,形不动则精不流,精不流则气郁”。华佗则进而阐明了这一观点:“人体欲得劳动,但不当使极耳,动摇则谷气得消,血脉流通,病不得生,譬犹户枢,终不朽也。”养与动的观点,构成了养生学的基本宗旨,而动是其核心,养是其基础,有养无动则不能强身,有动无养则不能持久。
第八、“动静有常”
《易传》是“动静有常”养生思想的代表。“易传”是“易经”很古老的注解。在养生方面,提出了一些较为系统而深刻的认识,为后世的养生思想打下了基础。
《易传》从阴阳五行等角度对精、气、神、意进行研究,十分重视人的生命运动及其规律。主张“性命双修”,认为“性”(神)是生命的本质,而“命”(形,即身体)是生命的本源。因此,必须“顺性命之理”,“穷理尽性以至命”。所以,我国后来的养生学家多被称为“养性之学”、“性命之学”、“尽性至命”之学。可见,《易传》为养生学奠定了理论基础。
《易传》从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(见《易传·系辞上》)出发,肯定了自然界中,存在着阴与阳、动与静、刚与柔等两种相反势力的“相摩”、“相荡”,是事物变化的普遍规律。主张生命的运动决定于阴阳二气的动静聚散。
进而提出了著名的、我国体育界常引用的一句(话)名言: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”(见《易·乾卦》)。即要人们去效法天地,按自然规律去以动养生,强调“动静有常”,从而达到养生的目的。
概括起来说,古代养生思想,主要分为主动和主静的两种思路,主动派、主静派在相对立中互相促进发展,同时又互相融和,形成了动静结合的养生理论,虽然各有侧重,但终为一体;这二者的融和与发展,如形意拳、坐功二十四势等之问世,标志着中国古代养生术的成熟与全面发展。
动静结合论,及主动与主静两个侧重面的发展,对中国武术的发展与流派之形成,也有着极大的影响。从养生术的具体历史发展过程来看,有两点结论:
第一、长寿思想的产生是养生思想形成的先导;长寿思想是在奴隶社会中后期才开始产生和发展的。养生术和养生思想都产生于其后。
第二、养生思想产生于奴隶社会后期,成熟于封建社会初期以后,它是养生术产生的先决条件,养生术是它的实践产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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