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当然是封建的文化观念在姓氏上的反映。至于以姓氏来取代名字,就更是封建性的反映了。 这种现象,一直延续到20世纪初期乃至中期。1948成书的丁玲的小说《太阳照在桑干河上》,描写到一些农村妇女时,仍有几位已婚的农村妇女被写着:某某氏一类无名无姓,或者说,分不清名姓,或者说,根本不是名和姓。在小说被译成俄文时,由于翻译家们还不熟悉中国农村这种特殊的姓氏状况,因而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人的译名。 而且,单就“氏”来说,现今也没有完全弃而不用。现在的“氏”通常有四种含义。其中的一个含义,仍然指姓。如“张氏”,即“姓张的”,“王氏兄弟”,即“姓王的兄弟”。”李氏姐妹”,即“姓李的姐妹”。这里的“氏”,既适用于男子,也适用于女子。与现在的“姓”差不多。但区别仍然很大。①语体不同。“氏”用于书面,“姓”用于一般场合。②感情色彩不一样。“氏”带褒性色彩。“姓”带中性色彩。 男子当然现在也有仍然称氏的。如称胡适为“胡适氏”。但这里的“氏”,是一种敬称,或者说,是一种礼貌的称呼,相当于“先生”之类,与先秦时代的“氏”有同有异。①只限于称呼男子,而且只限于称呼有一定社会地位或社会影响的男子。②用在整个名字之后,不只用在“姓”之后,因而不作为表示“姓”的“氏”来使用。③使用的场合与范围狭小,通常用于政治、社交的场合和范围。 2.子女可以随父姓,也可以随母姓,还可以在父姓、母姓之外,另取一个姓。可以这样说,姓氏在今天已趋近于只作为个人的符号,而与家庭没有多大关系了。虽然一个家庭的成员保持着某种同姓关系的习俗仍占主要地位(或父子同姓,或母子同姓,或父女、母女同姓,或同胞的兄弟姐妹同姓,或异父、异母的兄弟姐妹同姓,等等),但人们并不认为这种同姓关系社会意义或其他意义,甚至也没有要求赋予这种同姓关系以什么社会意义。由于这样,同一家庭的成员而姓氏不同的例子也并不少见。 20世纪90年代,在姓氏习俗上,突破传统模式的新事,更是逐渐地多起来了。1991年初,江苏苏州出现了一个特别新奇的姓:“凤点”姓。说它新奇,不仅是在中国为数众多的姓氏书籍中找不到这个姓,而且这个姓的产生也很新“奇”。它既不随父姓,也不随母姓,既不按传统的价值取向着意推敲,也不照一般人的应付态度随意择取,而是在怀胎只6个月时,爷爷奶奶,外公外婆两大家人就进行了热烈的讨论。在两大家都因为独生子女而殷切希望这未来的孩子跟随自己的姓时,经过多次商讨,很后拿出了一个绝招:姓点。这一新奇的姓,虽然既未随父姓,也未随母姓,“只是一个人的特殊符号”,但却“分别代表全家(爷爷、奶奶、外公、外婆)四个姓,‘点’字上部为占有的‘占’,姓‘点’即表明这个孩子为‘全家占有’。”“这一做法无疑是对传统思想的突破,为解决‘四二一家庭’(即独生子女家庭:爷爷、奶奶、外公、外婆、父母二人,独生子女一人)的特殊矛盾提供了有益的启示。” 与此同时,一位“姓舒名克的先生,因有感于当今社会上同姓名的人实在太多,就决定将他的大名‘赠给未来孩子做姓’”。给宝贝女儿“取了一个复姓新姓:舒克”。而且还对妻子说:“我们创造一个小生命,既然这样,就还可以再为这小生命创造一个姓。” 不受旧的传统束缚,具有明确的创新意识,面向实际,不拘一格,这便
是新形势下我国姓氏习俗的新态势。 3.姓氏既然变成了纯个人性的符号,与名字一起,只是纯粹代表个人的符号而已;因此,姓与名合一的趋势已开始出现,或者只有名而没有姓,或者只有姓而没有名,更多的却是难以区分是名或是姓。如:老舍、劫夫、光未然、凤子、等等。 不过,这种姓名合一的现象,实际上,早在一些名人的化名中就已经出现过。这一点,文艺界特别多。如明代小说《铁花仙史》的作者“云封山人”,小说《醉醒石》的作者“东鲁古狂生”,小说《今古奇观》的作者“抱瓮老人”,小说《今古奇闻》的作者“东壁山房主人”等。近一点的,如师陀、阿英、茅盾、巴金、耶林、路翎,等等。这些笔名,只能当作一个词汇来看,其中无法区分哪个是姓,那个是名,哪个是字。这些笔名,从取定之日起,都是一直用下去。而且在社会上,人们已经不知道,或者虽然知道但已经不去使用乃至根本忘记了他们的真“名”实“姓”。比如”师陀”,就很少有人知道他原名“王长筒”。即使像“茅盾”、“巴金”这样有名的作家,社会上的人们熟悉的也一直是他们常用的笔名,而对“茅盾”的原名“沈雁冰”,尤其是巴金的原名“李芾甘”,就很少有人熟悉了。至于一些演员的艺名,如麒麟童(京剧老生)、芙蓉草(京剧花旦),九阵风(京剧武旦)、粉菊花(京剧旦角)、老三麻子(京剧武生),当头棒(川剧丑角),等等,更是如此。这种现象,在很初,也许被人们认为很新颖,很时髦,但现在,人们不仅已经习惯,而且已经相当地流行了。这又表明,人们的姓氏观念,已经基本改变,已经剔除了一些旧有的姓氏观念,而新的姓氏观念已逐步产生,并愈来愈强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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